鹿其

【昱超】迟迟

▲同性生子带崽 日常甜饼 写到哪儿算哪儿

▲都是私设 有ooc 勿上升转出

▲突然想写他们和一个小宝贝的故事

要个孩子原本不是他们计划之内的事，他俩工作都忙，蔡程昱被芒压榨着快要住在长沙，连母校上音都很难回去几次，夹缝里挤时间还是去给学弟学妹们做讲座。

廖院拍着他的肩膀感叹，什么时候有时间再办场音乐会吧，叫上你们当初那几个孩子 一起。

大家都忙，估计也凑不齐。蔡程昱毕业多年还是像当初一样是个乖乖三好生，梳一头顺毛戴个眼镜陪院长喝茶。

那你和张超呢，之前不是说要开双人音乐会？

在准备，超儿最近身体不太好，总是犯困。蔡程昱皱了皱眉，茶杯端起来放到嘴边又放下。

廖院笑呵呵地看着他没多说别的，当初还是毛头小子一样的小孩儿们，转眼间也有了自己的家，也许过不了多久，他就能听到另外的喜讯了。

节目结束已经五年了，粉丝念叨他俩开双人音乐会已经念了五年了，张超有时候在评论区跟粉丝聊天说，当然想开啊，这不是蔡总业务繁忙吗哪排得上档期。

蔡程昱抱着平板从他背后经过，蔡总不繁忙的时候都跟你共度春宵呢。

张超转身一把抓住他，说正经的，蔡蔡，要不要开一场？

蔡程昱索性把平板放桌子上，坐在床边跟他一副面谈的姿势，开啊，我回头跟剧院那边问问什么时候比较空。

敲定的过程不算难，准备起来杂事确实不少。从定场地到定曲目，每天把录音棚当成第二个家，以前花几个小时煲一锅汤的悠闲日子现在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。

比这更大的场面也不是没经历过，排练的这小一个月反倒是越来越焦虑，张超觉得自己每天都在犯困，怎么睡也睡不够，练不好的时候烦得连饭也吃不下，到后来吃了点儿东西也恶心得想要干呕。

蔡程昱从长沙录制完飞回北京，助理一脸担心地跟他说，要不还是带超哥去医院看看吧，这哪儿行啊，还没等开音乐会身体都垮了。

张超白着一张脸被蔡程昱塞进车里，检查结果出来两个人半晌都没说话。蔡程昱难得板着脸，扶着张超到休息区的椅子上坐下，他大脑也是一片空白，什么都没准备好，甚至他俩还幼稚得像没长大一样。

怎么突然，就要为人父母了呢？

张超的目光看过来的时候，蔡程昱的背后已经出了一身冷汗，他攥着张超冰凉的手，想要给他一点儿勇气。

蔡程昱，你是不是不想要。张超叹了口气，没把手抽出来。

超儿，蔡程昱突然凑过来把他抱进怀里，金色男高音抖得快连不成调，张超，张超，谢谢你，我好开心。

你要留下她吗？张超被他说得也鼻子酸了，周遭来来往往忙碌的人，没人在意他们过于渺小的喜悦或者伤悲。

当然，她来到这个世界上，是为了要成为我们的宝贝的。蔡程昱给张超擦着脸上乱七八糟的眼泪，他自己的视线也被模糊得一塌糊涂，比节目最后一期在刺眼的聚光灯下对着观众鞠躬的时候，还要停不下来眼泪。

 

离音乐会不到一个礼拜，蔡程昱的妈妈听说张超怀孕的事，特意搬过来给他俩做饭，分量不多，样式不少。张超不好意思让长辈的心意落空，每顿都努力地吃多一些。他现在还不太吐，蔡程昱每天按时早起，然后把他叫起来一起练声，吃完饭两人赶往录音棚准备歌曲。

忙碌但不至于孤单。

我第一次个音的时候其实特别难，张超在休息的时候跟蔡程昱回忆，当时所有东西都是自己弄，也没请什么外包公司，报批审核，包括编曲伴奏的事，都要自己来。

他的手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小腹，尽管那里的弧度还不是很明显，蔡程昱给他把水果切成小块，用牙签插着喂给他。

演出当天下午有领导来跟我说要中止，不能演。张超把一小块苹果咽下去 ，其实不止当天，连着半个月我接到了起码三四次文件说不让。当时快期末了大家都忙，我就是一学生，也不能说让伴奏一直迁就我，就只能自己去找领导协调。

当时确实很多演出都受阻了，蔡程昱想到自己本来也是要在母校参加演出，后来由于消防的原因没能批下来。

对，而且那场其实算是给粉丝开的。那天六点的时候就有人进场了，但那时候我还在排练，因为伴奏老师才回来。练到后来我嗓子发不了声只能去医院打封闭针，差点儿就上不了台了。张超把牙签还给他。

蔡程昱说，我知道，你的粉丝还给你做了好大一面花墙，你像个王子一样被好多花包围着，看起来特别高贵。

张超说，是，但是那场你也没来。

蔡程昱说，对不起。

张超摇摇头，当初其实也没想着一定要你在场，可能演出之前还挺希望的吧。但那次效果真的不是很好，结束我就跟自己说，幸好你没在。

当时觉得天都要塌下来的苦难现在也能风轻云淡地说出来了，张超没明说，但蔡程昱知道他当时较着一股劲儿，无数双眼睛盯着他，等着他出糗，等着拿他去和别人比较。

他也忽然知道了当时电话里张超为什么带着哭腔喊累，问他原因也不肯说。

双人音乐会的当天，他们穿着相似的燕尾服站在舞台的中央，身后是恢弘的交响乐队。脱麦的声音砸到歌剧厅的墙壁上，掀起的声浪传到每位听众的耳朵里。

谢幕时的一张照片后来被很多粉丝不断转发，怀里抱着花的两个人相视而笑，歌剧双子星终于并肩站在了他们梦想了很多年的舞台上，带着使命，带着感恩，带着爱。

 

从预产期算起，张超已经在医院住了三天了，蔡程昱推掉了全部的工作陪护，生怕出一点儿差错。电话来得急，蔡程昱给张超掖了掖被子，跟护士说帮忙照看一下，小跑着去楼梯间接听。

结果回来的时候就出了事。

躺在手术推车的张超被医生们推进产房，蔡程昱只来得及见到他的一个身影。产房的灯亮起来，护士把他拦在外面，拒绝了心急如焚的准爸爸想要进去陪着的想法。

手机早就在手里攥出了汗，他机械地给几位有经验的兄弟们打电话，李琦几乎是立刻就接了，一边安抚他一边捞起车钥匙往楼下跑。郑云龙住得离医院近，电话里还能听到他让出租车开快点儿的声音。

他没有一点儿办法，也完全帮不上忙。凌晨的产科走廊算不上空空荡荡，但他的超儿却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努力，他怎么一声也不哭啊，是不是又把嘴唇咬得发白也不肯叫出来一声。

蔡程昱不敢去想。

年长的几位兄弟到的很快，郑云龙把他拽起来，冷静点儿蔡蔡，像什么样子，超儿还在里面这么难受呢你别给他添乱。

李琦帮着问护士长具体的情况，几句话听下来，脸色顿时刷地一下笑都笑不出来。

大出血了。

梁朋杰到了之后就听到这句话，他腿一软瘫在地上就开始哭，把护士吓得以为他才是孩子的另一位家长。“他可是我们大哥啊......平时什么事都是他帮我们出头，节目时组1975是他提的，节目结束努力拉着我们几个兄弟没让我们散的也是他啊。张超他什么都不怕......说结婚就结婚...说要孩子就要孩子......他不能...他不能......”

方书剑从排练的地方赶过来，妆还没卸眼圈也红了，他把梁朋杰扶到椅子上，手里的电话还在 不停地震，黄子弘凡轰炸了得有几十个未接。

没人规定张超一定要当大哥，但他真的把他们三个当成亲弟弟一样，方书剑、梁朋杰、黄子弘凡，粉丝直到现在还嘻嘻哈哈着调侃说他们长不大，怎么都像是小孩儿一样。明明他们都已经是成熟的音乐剧演员了，因为有张超在，所以多了做小孩儿的权利。

“黄子你别担心，不是你再怎么急你还能瞬间移动吗？听话，好好登机别跟机场起冲突，医院这边有我们呢。”方书剑一接通就听到黄子那边中英混合一通脏口，气都喘不匀听得方书剑耳朵里嗡嗡作响。

琦哥，蔡程昱的声音哑得不行，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喝水了，身上出了一层的汗，整个人像是胸水里捞出来一样。李琦闻声赶紧凑过去听他要什么。

能给我根烟吗？

你疯了？嗓子还要不要了？李琦不赞同地把他的手推回去。

蔡程昱把头低下去，他的声音听着像哭腔，但却一滴泪也没流。“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，超儿大出血了你知道吗琦哥，大出血，你懂这个概念吗？”他念得很平静。

“而我什么忙也帮不上，我觉得自己特没用。”

“超儿他平时哭了疼了一定要我哄的，他以前上节目说自己不爱哭我还不信，现在我信了。你说他怎么一声也不喊啊，他怎么不叫我哄他呢？”

“我的心都被他揉碎了，他流了那么多血，得多疼啊。”

郑云龙沉默地听了半天，他的身上总是带着夜里黑色的风和烟草的味道，尽管他现在已经比以前抽得少了很多。李琦用眼神跟他示意，你来劝劝。

“不用劝。”他站在蔡程昱面前，烟盒和打火机扔到他旁边的椅子上，“想抽就抽，张超什么时候会从里面出来谁也不知道，接下来还会发生也没人知道，可能就是你去抽烟的时候。张超进去之前没看到你，出来的时候第一眼他最想找谁需要我提醒你吗？”

“想靠抽烟吊着自己，蔡程昱我告诉你，没用。”

“你是张超的男人，你要是连这点儿勇气都没有，你俩也别往下过了。”

“我就说这么多，烟随你抽，这盒不够哥这儿还有。”

蔡程昱什么也没说，站起来一拳砸到了墙上，指关节疼得发麻。他想 ，张超得有这100倍，1000倍的疼，可他就那么挨着，谁也不说。

张超在里面躺了多久，蔡程昱就在外面站了多久，直到护士长出来告诉他是个健康的女孩儿的时候，他才发现自己走路都差点儿跌倒。

张超醒过来时，蔡程昱正握着他的手试图把冰凉的指尖捂热。他还不太能起身，偏过头看蔡程昱的样子，他真的好憔悴，胡子没刮，头发也乱糟糟的。他的蔡蔡好像一下子长大了，从张牙舞爪的小狮子一跃成为狮群的领袖。

蔡程昱把张超的手放到自己嘴边，小声说，“对不起，我来迟了。”

张超感觉自己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，他眨了眨眼睛，眼泪顺着眼角流到枕头里。“蔡蔡，我好疼啊，”他说得很慢，“可是我好开心。”

“辛苦你了，是个健康的女孩儿。”蔡程昱替他擦掉眼泪，张超以为他没有看到。

“刚生下来，肯定丑巴巴的。”张超看起来还是很虚弱，但他尽力在笑了。

“没有，”蔡程昱很坚定地摇摇头，认真的样子像是在做优秀毕业生发言。“很白很好看，”他又想了一下，“很可爱。”

夏天刚开始的季节里，他们的女儿降生在这个世界上，取名叫做迟迟。

 

迟迟从小到大最不缺的就是玩具，小时候玩毛绒玩具，大一点了有好几只猫陪她玩。胖子的肚子软软，小姑娘手按上去感觉暖暖的，枕着它睡觉也完全可以。

郑云龙有时候一边看着她一边看着猫，一大一小都不是太闹腾的性格，午后的太阳一照更是让人昏昏欲睡。迟迟前一句还能得到郑云龙的回话，下一秒就看到这位叔叔闭上了眼睛。

小姑娘还不太明白，但她足够懂事，小短腿慢慢挪下沙发，蹬蹬蹬地跑到张超身边，拽拽他的裤腿。张超蹲下来听她要说什么，迟迟奶声奶气地说：“猫猫睡着了。”

哪只猫猫？张超也满头问号，大的那只还是小的那只，再看一眼沙发，一下了然，原来是会唱音乐剧的这只。

他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嘴边，轻轻地嘘了一声，“那我们不要打扰他们好不好？”

迟迟也学着他的样子竖起一根手指小小声地跟着嘘，她的眼睛很像蔡程昱，认真地看着张超，完全就是小太阳的翻版。“那爸爸也要小小声哦。”

 

方书剑有一次问张超，为什么给小姑娘起名叫迟迟 ，是因为蔡程昱在他进产房之前来迟了一步么？

“当然不是了。”张超先是笑了一下，他在提起女儿的时候心里总是暖得不行，“其实我怀迟迟的时候就有人跟我说，她这算是来得比较晚的了。但是假如她早来那么几年的话，我可能还没有那么大勇气留下她。所以我还挺庆幸是现在迎接她，我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，有足够多的爱带着她去认识这个世界。”

“我的小姑娘啊，一天天长大得飞快，当初你们送的那些衣服，转年过去有的就穿不了了。我还是希望，她能慢一点长大，让我再多陪陪她。”

迟一点吧，再迟一点，让我们来得及把更多更好的爱都给你，我的迟迟啊，谢谢你费了好大劲来到这个世界，成为我们的宝贝。

END（？）

*感谢 @C16H13ClN2O 千羽宝贝给小姑娘起了名字